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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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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紫苑裏燈火通明,下人們都安分守己地各司其職,沒人敢靠近正房一步,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吸一口。

世子爺臉色很難看,大家都還是小心為上。

李朝朝靠在浴室門口,聽著裏面又是一陣嘩啦啦的沖水的聲音,沒過多久又重新放入新的水,她在心中數了下次數,忍不住笑道:“我的爺,您這是沖了幾次澡了?”

屋裏冷若冰霜的男子發出沒有情感的聲音,“十七遍,你再等我片刻,稍稍就好。”

李朝朝聽到藍翎羽的回答,笑著抽了抽嘴角,“剛才您就是這般糊弄我的,第十遍和第十五遍也說再等等,可是現在馬上就二十遍了,您不累我站著也累啊。”

“搬個圓凳坐著歇息。”藍翎羽擰起浴缸中的帕子狠勁地搓揉身上的皮膚,無論洗多少遍,只要是寧青鳶碰過的地方他心中就起一陣厭惡,無論洗多少遍都無法去除那種厭惡感,他恨不得把被寧青鳶碰過的皮膚割下來才能讓自己不那麽反胃。

寧青鳶那個賤人,不死難以解他心頭之恨。

藍翎羽決不允許自己身上留下任何女人的痕跡再去面對李朝朝。

李朝朝又聽到藍翎羽洗了一遍身體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不由倚在門邊上往裏面側頭,“沒關系,我不會嫌棄你的,反正男人被女人摸了兩下又算不上什麽吃虧的,我沒那麽小心眼,反正我已經決定至少讓寧青鳶身上脫去兩層皮,也嘗嘗被人強摸的感覺。”

她說得風輕雲淡,就好似在嘮家常,和浴室裏的人在談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不起任何波瀾,在她臉上也找不出什麽狠厲之色,但她的話卻穿越生死,帶著讓人動容的冷酷和殘忍。

藍翎羽忽然從浴缸裏走出來,光著腳走到浴室門口,一把打開門,李朝朝正巧擡起頭,就看到要落未落的水珠順著藍翎羽蜜色胸前的肌理紋路一點點滑落。

李朝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腦子裏不由閃過四個字:極品尤物!

藍翎羽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只手中拿了一張毛巾,他面無表情地遞給李朝朝,滿心郁結地吐了個字:“擦。”

於是……李朝朝腦補了下。

此擦非彼擦。

藍翎羽見李朝朝遲疑了下,臉色更黑了黑,“朝朝你不會嫌棄我了吧?”

李朝朝目光別有深意地看了他,然後用手中的毛巾一點點給他身上的水珠,笑道;“當然嫌棄了,你浪費太多水了,寧青鳶那種臭蟲的味道洗一遍就幹凈了!”

她這麽說著,藍翎羽就感覺到李朝朝那雙在他的大腿間擦來擦去,擦來擦去……

這簡直就是搓火啊!

藍翎羽渾身不停地持續加溫,那滾燙的沸騰終於把他心中的冰山融化,他喉嚨一滾,暗罵了聲李朝朝這只小妖精,忽然攔腰把對面的小女人抗在肩頭直接去了榻邊,一起跌進床上滾了滾。

李朝朝覺得自己就好像抱著一塊熱鐵,要將她整個人融化進藍翎羽的身體裏,兩個人的氣息很快地就交纏起來,藍翎羽的舌尖瘋狂地挑逗著李朝朝嘴唇裏的每個敏感的位置,吸吮,索取,再舔抹,李朝朝如置雲端,就在她要攀上高峰時,藍翎羽的動作嘎然而止,眼眸裏燃燒著萬團熾烈的火焰。

“若不是你對付寧青鳶還有後招,我定會親手將她碎屍萬段!”

李朝朝粗喘了聲,搖頭,“她也不過是被人利用的貨,哪裏值得你大動肝火,其實這次算不得是你大意,秀娘的計策太狠毒了,她在你執得棋子上,我的絲絳,和寧青鳶那張嘴上分別下了藥粉,這三種藥粉分開用不起任何作用,但兩兩接觸作用不同,棋子和絲絳讓你昏厥,再加上寧青鳶那張嘴上的胭脂則讓你意亂情迷,好在夫君的定力強,不然換做是我早就著了道。”

藍翎羽聽出李朝朝這是安慰自己,笑道:“還是我的朝朝最聰明!小生自愧不如,自慚形穢,無言以對……只能以身相許!”

“你的身子早就是我的了,有沒有點新鮮花樣?”李朝朝笑著挑眉。

藍翎羽凝望著李朝朝的雙眼,低頭深吻她的嘴角,“上輩子最驕傲的事是認識你,這輩子最驕傲的是是娶了你。”

“那下輩子呢?”李朝朝反問。

藍翎羽擁著李朝朝撫摸著她的後背,“我自然是希望下輩子還與你共結連理,可是就是把下輩子說破天去也只是個幻想,我不貪心,只求活在當下好好地愛你寵你。”

李朝朝深吸口氣,覺得心中全是藍翎羽滿滿的愛,她靠在藍翎羽肩膀上笑笑:“其實今日的事,換成另外一些夫妻,早就中計誤會對方,但你我又怎麽和他們一樣。”

藍翎羽感嘆道:“朝朝,謝謝你我信任你。”

李朝朝也笑著摟住藍翎羽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唇邊:“同樣我也要謝謝你相信我會信任你。”

雖然這句話很拗口,但已經飽含著兩個人的深情,還有他們為彼此滾燙而跳動的心。

其實換句話說,藍翎羽和李朝朝其實就是一個人,對外對內,可攻可守,想拆散他們,只怕是這世間最艱難的事。

所有人在看到他二人的深情厚誼幾乎都認清了這個事實,也許會徹底放棄給他們祝福,如蔡牧之;但也有人就是不信邪,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偏要試試看到底能不能拆散這對璧人。

因為她們男的俊美,女的俏麗,太刺眼,太讓人嫉妒。

就是藍翎羽和李朝朝在一起什麽也不做就自成了一幅畫,他們是畫中人,看畫的者有人在賞析,有人卻想撕毀他們。

藍翎羽眸光四溢,更是令這幅畫都飽滿起來,他與身下的李朝朝深情凝望著彼此,誰也不說話,便知對方心事。

良辰美景,此時氣氛正濃,藍翎羽緩緩低下頭,一吻落在李朝朝嘴邊,忽然一聲難以察覺地異動,李朝朝雖然不解,但看到藍翎羽的臉又沈下來,就知道大概是出去辦事的暗衛回來了,忍不住低聲笑出來。

藍翎羽氣哼哼地掐了一把李朝朝,磨牙道:“石業!”

已經候了半晌的石業,悄無聲息到了屋裏的黑暗之中,“主子,事情已經辦妥,只是我們去時有另外三個黑衣人想搶秀娘。”

藍翎羽沈著臉,沒問是何人,他沒交代的事,暗衛是不會擅自主張地去調查的。

藍翎羽想了半晌,忽然側過頭對上床榻上支著腦袋笑看的李朝朝,“是誰想救秀娘?”

李朝朝笑道:“當然是我啊!”

藍翎羽眼梢一挑,走上前把李朝朝抱在懷裏,含著她的耳垂含糊道:“你明明知道我問的是誰。你是不是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李朝朝回手抱著他,“如你所想。”

藍翎羽冷笑一聲,“石業你讓人去倪氏那裏看看有什麽蹊蹺。”

“等等!”李朝朝揚聲攔住,“這有什麽好查的?”

藍翎羽捏著李朝朝的下巴問:“女人,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麽新的花樣?”

李朝朝嘿嘿地奸笑了兩聲,一雙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眸底暗潮湧動,“不管是不是倪氏做的,我們都要坐實了此事。”

她勾了勾嘴角,“石業,你應該知道怎麽做。”

石業稱是,卻不走,藍翎羽擡手一揮,“辦好了有賞!”

石業這才悄無聲息地再次逆了。

藍翎羽抱著李朝朝躺在床上微微沈吟,“只是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幫倪氏辦事?”

“不急。”李朝朝的笑意更深,“只要此事成了,就是我們不去查是誰幫她,她也會自己露出馬腳來讓我們拿捏住把柄,只不過這一次送上門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藍翎羽最喜歡看李朝朝滿臉算計的得意樣子,他們就是一對狐貍夫妻,奸詐狡黠,妖媚蠱惑,有自己的保護色來迷惑人,凡事以為她們好欺負想蹬鼻子上臉的人,他們絕不會輕饒!

“只是你為什麽不讓秀娘死?”藍翎羽忽然想起自己派人去折磨藍滕安時,李朝朝沒攔著,只不過讓人把秀娘給安然無恙地帶回來,“難道你事先知道倪氏要對秀娘不利?”

李朝朝笑著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會算命怎麽可能知道倪氏的陰謀,這次當真是湊巧,至於我為什麽救秀娘嘛……”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你覺得我和秀娘像麽?”

藍翎羽捏著李朝朝的下巴端看了陣,嘖了聲,“她那種貨色如何和你相比!”

李朝朝哭笑不得地拍了一把藍翎羽的手,“認真回答!”

藍翎羽哂笑,“是有一點,但她的眼睛沒有你的大,嘴巴沒你的豐潤,下巴也沒你的好看,總體來說只有幾根睫毛相似外,其他像的地方不多,神韻氣度簡直是一天一地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李朝朝忍不住豎起拇指,“你拍馬屁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

“胡說!”藍翎羽板起臉,“你的屁股可比馬光滑水嫩多了!”

“少插科打諢。”李朝朝無語地用手指啜了戳他的胸口,“秀娘那張臉蛋很有用處,你只要餓不死她就成,但也千萬別打她臉的主意,不然就不好用了,總有一天她會派上用場。”

藍翎羽瞇著眼睛看了看李朝朝,這個女人做事向來都有自己的主意,李朝朝並不是走一步算一步的人,他有時候佩服她就在這裏,也許今日看似平常不過的安排,在日後的某一天,某一個節點,就會爆發出無窮的威力。

李朝朝是當真的老謀深算,有長遠計劃的人,她從來不會做無用功,也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別人來欺負她不反抗,她在算計時已經是一百步開外的事了。

所以秀娘輸是有道理的,她只看著眼前的輸贏,不像李朝朝已經用潤物細無聲的法子在所有人的身邊布好了陷阱,他們全一點也沒發覺!

待到觸發機關時,就是威力無窮的爆發,沒人會懷疑到她頭上,即使猜測也沒證據,就是有證據,李朝朝早就脫離抽身離去了!

藍翎羽為擁有這樣的女人而自豪,李朝朝這個女人於他而言,亦師亦友,知己也是夫妻,他在混沌時被她點醒,在低谷中被她拯救帶來光明,在李朝朝身上,藍翎羽學會很多道理和處事的方法。

對於這些,藍翎羽從來不避諱自己的內心,事實就是如此,一個女人是他內心強大的支柱,這沒什麽可自備的,恰恰相反,他自豪並驕傲著,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他,想從他手中搶走李朝朝。

藍翎羽是有危機感的,這樣的危機感反而讓他更懂得李朝朝的珍貴。

他恨不得每天在李朝朝耳邊說:“朝朝我愛你。”

李朝朝忽然詫異地看了眼深情繾綣在耳邊的藍翎羽,笑得如女王一般地挑起自己男人的下巴,“拿出點實際行動來說愛我!”

藍翎羽低眉順眼道:“願意為女王大人。”

李朝朝笑著勾勾手指,在藍翎羽耳邊低語,“讓寧青鳶懷個孩子吧。”

藍翎羽毫不遲疑地回答:“誰的?”

“只要不是你的,我不在乎她孩子的父親是誰。”李朝朝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寧青鳶不是不承認自己被你弟弟破了身子麽,咱們就送給你弟弟一個孩子。找些男人好好伺候寧青鳶,讓她盡快懷上孩子,這樣侯府那邊就會熱鬧許多,前有藺蘭後有寧青鳶,倪氏會一點點失去她所有的一切!這件事我相信你一定做的相當完美。”

“願意為女王大人效勞,只是青瑤那個見風使舵的禍害女王大人怎麽處理?”

李朝朝賊兮兮地笑笑,“她嘛……誠然是個禍害,但是有時候利用一下禍害別人也不錯,明天自會派上用場。”

“遵命,女王大人,只是現在小生能伺候女王大人就寢了麽?”

藍翎羽壞壞地在李朝朝耳邊吹氣,“小生一定會讓女王大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李朝朝被藍翎羽翻身壓倒,她嗔笑聲:“藍翎羽你個壞家夥。”

這一晚,春光不因夜色而美麗,有情人不因誤會而嫌隙,世上只怕沒有比這更寧靜而美好的事情了。

到了下半夜,李朝朝被折騰得渾身都快散了架沈沈睡去,藍翎羽替她蓋好被子,起身到了床邊低聲喚來石業,沈冷吩咐:“把秀娘壓進冰窖,不必動刑,再去找十個乞丐,不分年紀大小身體有病沒病,連同寧青鳶一起封在紅香樓裏,每日的飯菜裏加春藥,讓紫東和紫西負責伺候她,直到他懷孕為止。”

石業頭也不擡地領命下去,藍翎羽冷著臉看了眼窗外,在後宅之事上他除了要確保李朝朝的安全外,還要給她最強有力的支持,這些賤人想離間他們夫妻感情,也不掂量下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到了後半夜,

黑夜籠罩著紫苑的每個角落,沒人註意到紫苑發生了什麽,只有青瑤被驚動,紫南連同她被扔出了紅香樓裏,紫南連聲咒罵,青瑤縮在角落裏看著面生的小廝動作極快地在紅香樓的圓月門砌了一道墻,在墻的底端只留了一個小口子可以放飯菜。

這才第一夜,青瑤就聽到紅香樓那邊傳來令人驚悚的尖叫和吶喊,好似有很多人,但又像只有寧青鳶一個人的瘋癲不休,聽著那古怪令人驚悚的聲音,青瑤的心就一陣接著一陣揪緊。

雖然不知道紅香樓那邊發生了什麽,但是青瑤直覺寧青鳶此次在劫難逃,她更是冒了一身冷汗,心中驚疑不定反反覆覆,一夜都恍恍惚惚地縮在無人的角落裏。

青瑤並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紅香樓裏有十個乞丐,正瘋狂地折磨著寧青鳶,寧青鳶哭了也喊過,可是房間裏都已經用厚厚的木板釘死,黑幕窗簾擋住所有的光源,她看不見任何東西,但能感覺到外界清晰的羞辱,叫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她……

寧青鳶就如困住之獸再也無法逃脫!

第二日天清氣爽,李朝朝睡到晌午才懶洋洋地起來,藍翎羽早就出門辦事,她讓人在院中擺桌吃飯,春麗從遠處緩緩走近,嘴角噙著淡笑,還沒等說話,李朝朝忽然擡頭問:“你覺得隔壁這聲音怎麽樣?”

春麗垂著頭用餘光看了眼角落,只做沒看到那抹黑影,回答道:“簡直美妙極了,不過若是吵到奶奶休息的話,奴婢可以讓隔壁的紫東姑娘想點法子,絕不會吵到您。”

李朝朝笑笑,“我到是不怕,就是吵到別人就不好了。”

“奶奶說的是,惡人自有惡人報的。”春麗飛快地擡頭看了眼李朝朝,然後垂頭道:“奶奶,侯府那邊傳來消息說大少爺昨夜被人挑斷手腳筋,割下雙眼,割了舌頭。”

李朝朝的筷子一頓,詫異地擡起頭,“誰這麽殘忍!”

她心裏卻想著等晚上回來可要好好獎勵藍翎羽一番,這個壞家夥真招人喜歡。

春麗微微沈吟,“聽說是秀娘被人擄走了,奴婢懷疑是她在報覆大少爺才會如此……”

“那豈不是她看不順眼或者出賣她的人都會如此?”李朝朝皺起眉頭,“你還是讓青瑤小心著點出門吧,她上次說實話,我也會顧念舊情的。”

“可是她確實出賣過奶奶,保不準還有下次,其實到也不怕,反正秀娘被救出去了,她要找人算賬也會第一個找青瑤的。”春麗微微側頭,嘲諷地瞥了一眼,“其實事到如今還是要找出是誰救了秀娘。”

李朝朝冷著臉,“還能有誰?必然是和秀娘有利弊關系的,救了她能為己所用,你以為秀娘還能有什麽朋友不成。”

春麗笑笑:“奶奶說的是,那只怕就是……”

她努了努嘴,“怕是青院那邊的人……”

李朝朝一個冷眼撇過去,“禍從口出,你去忙吧。”

春麗見李朝朝似是惱了,急忙退到一邊翻譯,剛走了兩步,有個人影突然從角落裏竄出來,春麗做出驚嚇的樣子,像是被唬了一跳,看到那人是青瑤,又露出惱怒的神情,“青姨奶奶怎麽是你?這大白天的躲在這幹嗎?可是要嚇壞人的。”

青瑤一身狼狽地幹笑兩聲,“嚇壞了春麗姐姐真是我的不對,我這也是著急沒了法子,想請春麗姐姐在世子妃面前多替我美言幾句。”

她從袖子裏掏出一兩銀子塞進春麗手中,“我知道姐姐您是世子妃面前最有臉的人了,您的話世子妃可是最受用的,我這被趕出紅香樓了,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請您替我在世子妃面前求個恩典吧。”

春麗看也不看她的銀子一把退回去,“青姨奶奶還是算了吧,我還想讓人給我美言呢,剛才我和奶奶面前說話又有不當,奶奶聽到秀娘被人劫走了正是不快呢,我可不敢在這當頭說話。”

“是不是我找到抓走秀娘的人,世子妃就可以繞過我一次?”

青瑤永遠是個位自己利益照相的墻頭草,她嘆道:“其實我也只是想有個安穩之處罷了。”

春麗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後笑笑,“你要知道誰才是你的主子,世子妃是從不虧待自己熱的,但對害她的人,她絕不會放過,隔壁那位天天在屋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你應該都聽到的。”

青瑤倒抽了口氣,這才明白為什麽寧青鳶昨夜叫得聲嘶力竭的幾乎沒停過,她是真的怕李朝朝的手段,人就是這樣奇怪,越怕越想反抗,可是反抗之下又贏不了。

她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著自己掌心之中,她知道李朝朝是睚眥必報之人,現在不弄死自己一定有緣由,只要她乖順,說不定還能保命,若有一絲違抗她的下場一定比寧青鳶還慘!

青瑤神色不定地站在遠處,春麗也不搭理她徑自離開,等想明白了利害關系,青瑤也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了,至少她現在要依附著李朝朝,順她的心意才行!

春麗在暗處盯了青瑤一陣子,然後又回到李朝朝身邊,笑道:“奶奶,如今所料,青瑤去了侯府。”

李朝朝意味深長地笑了,“那我們也收拾收拾,準備來場好戲。”

她可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主,主動出擊是看時機的,這次倪氏把把柄送上門來,她哪有不利用的道理。

倪氏不要以為她只會在逆境中反抗,在對方掉以輕心時用力一擊,才會讓人措手不及!

李朝朝只領著春麗去了侯府,她借著看望藍杜若的由頭進了二門,還沒到園子就看到一群人莽莽撞撞地跑過來,見到李朝朝居然來了,連忙下跪。

李朝朝蹙著眉頭看了領頭的婆子一眼,“發生什麽事這麽慌張?”

那婆子自然是認識李朝朝這個世子妃的,連忙磕頭道:“奴婢們不是有意重轉過來世子妃,只是二夫人好像發瘋了似的拿著菜刀在青院大吵大鬧說三夫人害了大少爺,要找她拼命呢,奴婢這是要去通知太夫人的。”

李朝朝眉頭又緊了緊,“竟然發生這樣大的事,先莫要通知太夫人了,老人家年紀大受不得刺激,先去讓人把侯爺找回來吧。”

那婆子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連忙稱是,“請世子妃先去青院看看吧,也許您能勸勸二夫人。”

春麗有些遲疑地拉著李朝朝,“奶奶,二夫人手裏有菜刀……去了怕是有危險。”

那婆子也覺得自己唐突了,世子妃可是世子爺的心頭肉,若是不小心被誤傷了,那她們這些人的腦袋可都要掉了!

李朝朝搖搖頭,“夫人對世子親如母子,我自然要去護著她才是,你們還等什麽,還不去找侯爺去。”

說完,她急匆匆地拉著春麗走,到了遠處,李朝朝忽然勾起笑來,低喃一聲:“沒想到青瑤的動作還挺快。”

春麗附和道:“青瑤也是投其所好,她真是狡猾得很啊。”

“這種人再聰明也不過是被人當槍使罷了。”

李朝朝與春麗兩個人也不多話,一路行色匆匆地去了青院,等走進院子裏,就見到二夫人拿著菜刀一副要打要殺的架勢,到處揮舞,並喊著:“倪氏納命來,我要替我兒報仇!”

院子裏七七八八站了一堆的丫鬟,藍芷霖、藍杜若以及藍寶諾都在,但誰也不敢去攔著二夫人。

那架勢看起來實在太猛了,連倪氏都招架不住,嚇得魂飛魄散地到處躲閃,頭發亂了,鞋子也跑丟了一只,上氣不接下氣地尖叫:“小張氏你瘋了!”

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是張氏,在侯府裏,二夫人就是小張氏,以前在鎮江時,小張氏雖然不比侯府另外兩個夫人出身高貴,但在當地也算得上端莊賢惠,然而這兩年來接連不斷地打擊和磨難,早已經讓小張氏一個婦人的心變得脆弱,行事如履薄冰,她掙紮著來了京城,意外日子會好起來,就算少了夫君她還有兒子有孫子,可是現在呢?

來了京城之後反而變得更加糟糕,這才短短幾日,她就失去了可愛的孫子,自己的兒子被害,兒女亂倫,家中小妾惡毒,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麽孽老天要如此這般懲罰她,讓她受盡折磨羞辱!

她現在已經失去所有,沒什麽好失去的了,反而更讓她肆無忌憚地癲狂發瘋,她心中積怨太深太深,在這一刻就如點著的炮仗一觸即發!

“倪氏是你害得我兒子,我要和你拼了命。”

二夫人小張氏的那張臉都已經有些扭曲變形,讓人看不清她以前端莊的五官,滿臉只寫著恨。

李朝朝走到陰涼處冷冷地看著場中的一切景象,忽然感覺一些事就算空間扭轉也還會發生,只不過是當事人會發生改變。

曾幾何時小張氏也拿著菜刀砍過她來著。

李朝朝看出小張氏臉上的不甘和怨憤,她一定在怨恨世間的不公平,但要知道一切皆有因果,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她的心一片冷然,但再看到倪氏那個狼狽的樣子時,饒是李朝朝也有些想笑,若是藍翎羽在就好了,真是難得看到倪氏有如此招架不住的時候。

倪氏抓狂地尖叫,完全沒有了往日和善的形象,“你們這些蠢人還楞著做什麽,還不攔住這個瘋婆娘,藍芷霖你是要看著你娘被砍死麽?”

藍芷霖見到李朝朝自己一個人就移不開眼了,哪裏顧得上倪氏,在聽到倪氏這麽喊才回過神來,心急如焚地在院中找了根長木棒,幾步上前朝著二夫人的後背就是一棒子,二夫人一吃痛,手中的菜刀緊接著掉在地上!

“你敢打我!”

二夫人瘋了似的要上去拼命,藍芷霖連著幾下又打在他身上,藍寶諾只冷冷地在旁邊看著,反正二夫人也從來沒拿她當人,她實在沒必要犯傻。

就在二夫人連連吃痛地尖叫中,藍政錦正巧趕回來,就看到藍芷霖沒大沒小地拿著棍子打長輩,怒喝一聲,“藍芷霖你造反啊!”

躲在一旁看熱鬧的人還有許多,小扇和竇姨娘也在,小扇看到藍政錦回來,急忙跑上前迎著,“侯爺我怕。”

竇姨娘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個時候小扇也不忘爭寵,真是唯恐天下不論的,不過她看到倪氏這般狼狽自己最心愛的夫君摟別人再懷,她就忍不住想鼓掌!

倪氏你個賤人,也有今天!

藍政錦摟著瑟瑟發抖地小扇安撫了幾句,然後質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他瞪了兩眼藍芷霖,心裏極為不滿,看到倪氏和二夫人都一身狼狽更是十分不解,尤其是見到倪氏這個樣子心中多了幾絲以前曾經沒有的厭惡。

藍政錦的表情變化不大,只眼中的光閃了又閃,雖然速度很快但是還是沒逃過李朝朝的雙眼。

這個眼神她以前經常在藍滕安的眼中見,她太熟悉不過了。

看來藍政錦已經開始厭惡倪氏了,很好……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她會讓倪氏一點點失去她所在乎的一切,讓她嘗嘗被夫君背棄,被兒子不恥,被媳婦折辱,眾叛親離,過著比下人還不如的生活,把藍翎羽的恨在覆仇中一點點抹平!

她愛那個男人,就一定會做得到一切!

倪氏,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啊。

然而倪氏也註意到藍政錦那一閃而過的厭惡之色,心頭狠狠一揪,男人果然是喜新厭舊的東西!

二夫人卻根本沒在意那麽多,忽然哀嚎一聲坐在地上,如潑婦一樣撒潑道:“三弟啊,我剛嫁給你二哥的時候,你二哥就說從小對你多麽多麽的好,你們兄弟好得如親兄弟一般,比你和大哥還親,他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你,也不和你爭搶,你摸著良心說是不是啊!”

藍政錦雖然不耐煩二夫人的作態,但還是有些動容,“二嫂,地上涼還是起來說。”

“我不!”二夫人橫臂擦了擦臉上的灰,“現在我孫子死了,兒子被壞人好害成了殘廢,你說我們孤兒寡母的以後該怎麽活啊。”

藍政錦為難地看著她,“二嫂,這件事我也聽說了,二嫂放心我一定會找人抓出兇手的。”

二夫人哽咽一聲,“不用那麽麻煩,兇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倪氏早就被氣得不行,她剛打算去太夫人那邊請安,就見小張氏拿著菜刀闖進來,不問緣由地到處亂砍,屋裏早就狼藉一片,這還不算完,居然拿著菜刀追著她在院子裏兜圈,其他人為了保命也不上前,讓她如此狼狽不堪,在下人面前丟盡了臉面,現在不僅藍政錦瞧見自己的窘態,還讓她見到他眼中的那道不喜。

看來他們夫妻的緣分終究還是盡了,這些年她辛辛苦苦維持著這段感情,還是抵抗不住一個年輕的肉體!

男人有時候在喜歡的女人面前像條狗,可是一旦拋棄女人就連禽獸都不如,一點舊情都沒有!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需要維持什麽假象,倪氏氣得冷笑,“二嫂你莫不是氣糊塗了,我這裏怎麽可能有那賊人,你可不要聽人亂說!中了別人的什麽奸計!你們二房也不是一次兩次被人挑撥了,這次該不會又有什麽有心人使壞吧。”

她若是有似無地看了眼李朝朝,“到底是什麽人跟你面前亂嚼舌根子,你說出來我替你好好盤問盤問。”

二夫人喝道:“不用你假裝好心,我自然有證據證明是你院子裏的人所為,今早上就是滕安親手寫出了一個青字,不是你們青院的人又會是誰。”

李朝朝意外地想到了青瑤,青字……自然會聯想到青院,怎麽會是她青瑤呢。

呵呵,李朝朝心裏冷笑,果然有點小聰明!

“你怕什麽,只要搜一下證明不是你的,你不就清白了,還是你做賊心虛!”二夫人叫囂。

倪氏瞇著眼咬牙,“你以為我們青院是你想搜就搜搜的麽。”

小扇忽然笑道:“該不會是夫人做賊心虛了吧,還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倪氏沖著小扇怒喝:“放肆,這裏那裏輪得到你說話。”

小扇嚇了個哆嗦,往藍政錦懷裏躲,“老爺我怕,你瞧夫人那樣子像是要吃人似的,該不會是奴婢說中了什麽吧。”

“好了,曉芳。你不要嚇壞了小扇,小扇也沒說什麽。”侯爺冷冷地看著倪氏,“你以前很是溫柔賢惠,並不是這般容不得人啊。”

小扇癟嘴,添油加醋地委屈到:“自從我進院子,夫人就性情大變了,一定是因為我的緣故,侯爺還是讓奴婢以死謝罪吧。”

倪氏恨不得說:讓她去死!

藍政錦一把抱住小扇,怒道:“你這又是做什麽,誰說讓你去死了,你就別再添亂了。”

小扇抹了抹眼角,“侯爺恕罪,我也是亂了分寸,怕因為我夫人而遷怒到別人頭上,不讓二夫人搜查屋子,其實只要搜不出什麽來,證明夫人清白就好啊。”

李朝朝見小扇如此賣力,怕是她也對倪氏落井下石!

倪氏冷著臉看著藍政錦,“侯爺,這院子裏怎麽可能有什麽賊人,這不是對妾身的侮辱,而是對您的不敬啊。”

藍政錦哼道:“我到是不介意的,也是讓二嫂圖個安心。”

他實在不想被這麽鬧下去!

“侯爺!您這是不相信妾身!”倪氏臉上的表情快掛不住了。

藍政錦沈聲道:“我就是以為相信你是清白的才同意!曉芳推三阻四又在擔心什麽?”

倪氏臉上青白交錯,此事一定是有人挑撥,既然李朝朝都來了,肯定要和她脫不了幹系。

莫不是她已經偷偷在她屋裏藏了什麽東西?

就等著往下跳下去?

倪氏心中驚疑不定,忽然厲眼看向李朝朝,一字一句道:“搜是可以搜,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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